一个精准耐用的蚝式表芯,让不爱变化也不爱说话的劳力士“所向披靡”了半个多世纪,而且还有越来越红的迹象。
今年是劳力士品牌100周年,业内都估计它不会搞什么庆典活动,早就习惯了它低调得跟谜一样的作风,哪怕已经成为亚洲被仿冒率最高的手表,也从来一句话都不作解释,一副爱咋地咋地的漠然样子。好多时候事情就是和人们想象的方向逆着来,以前刚能看明白手表壳是金还是钢的中国人最爱嘲讽劳力士是恶俗的“大金牙”,直到叫得我们对它都心生“厌烦”(自然也有吃不到葡萄的酸楚)了,近些年在对方从不做声的一贯态度中似乎又嗅出了某些端倪——难道这就是自信不成?
先看一下劳力士有多低调,甚至让任何品牌都无法理解。除了赞助体育和艺术,很少自己搞活动不说,据说劳力士亚太区的所有员工外出不带名片、不接受媒体采访、不公开出镜且共用一个邮箱。瑞士人戴诚(ArminDiethelm)坐镇香港,掌管劳力士大中华区市场40多年,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似乎更懂得这个品牌的稳健之道。给劳力士做代言的明星们在此也得放弃其他腕表的一贯“秀”风,凡是故意露出手表给大家看的图片,最终都会被弃用,因为劳力士觉得他们的表“只能在自然中流露”。
在我们这个不爱“低调”的民族眼里,劳力士就是和暴发户、黑老大扯不清,最主要就因为劳力士总喜欢不遗余力地使用金子。有报道说“每年瑞士全国生产用黄金总量的半数都被使用在劳力士集团(旗下有劳力士和帝舵两个牌子)的成品表中。”金子真是足够争气,一块表盘即使已经老气或者过气了,一副结实闪亮的金表链和金表壳又足以让这块表保持着经典的吸引力——经典和保守本就难以区分。
其实从解放后到改革开放前,劳力士作为一类一等表长期占据着进口手表第一的位置。上世纪50年代国家领导人统一佩戴的是当时300美元一块的钢壳劳力士,尔后70年代左右,西方贵宾又拿金劳力士赠送给我们国家领导人。这些对于信息那么闭塞的时代来说,无疑是在告诉中国人好表就是劳力士,再加上金子和钻石(劳力士镶钻款式其实并不多,很巧被中国人买了很多)这些炫目的“干货”,那些“先富起来的人”首选“金劳儿”实在也是情感所至。
单就从收藏者的角度,劳力士也是必要有的一块表,因为它最大的口碑就是“耐用”,多年之后依旧走时精准。如果认为加了金子这表就牛了,那就好比认为把拖拉机装上6缸发动机就算是好车,实际上劳力士的精准已经保持了近百年,误差从未超出瑞士官方天文台的认证标准。劳力士的创始人汉斯.威尔斯多夫(HansWilsdorf)出生在德国巴伐利亚,很年轻时就进入了瑞士制表业。当时还是怀表盛行的时代,腕表显示的时间并不精确,仅被视为博取女性青睐的珠宝首饰,产量极少。德国人一向追求精确和耐用,此时的威尔斯多夫依然要在腕表领域实践出德意志的基因。1905年,24岁的威尔斯多夫在伦敦开办了一家钟表店,他为产品配备了由瑞士比尔市(Bienne)一家腕表制造公司生产的小巧精密的机芯以提高其可靠性,英国那些时髦的、喜欢运动的男女对这些用金银制造的腕表表现出浓厚兴趣。
1908年,威尔斯多夫为自己的产品注册了劳力士(Rolex)商标,“符合所有欧洲语言的发音习惯,而且非常简短”,可以轻松刻制到表盘上。百年来,劳力士只更替过3任掌门人,最初的理念几乎一直在没被走样地传承着。为了打动谨慎的顾客,威尔斯多夫把表芯质量放到了首位,他一直坚持将表芯送到官方质量控制机构进行检测。1910年位于比尔市的官方腕表评级中心(OfficialWatch Rating Centre)为劳力士的一款腕表授予了瑞士官方认证,这是瑞士官方首次为腕表授予此类认证。4年后劳力士腕表荣获由英国天文台(Kew Observatory)颁发的A级证书,当时该认证仅用于测评航海计时器——至此,腕表才正式成为了精确的代名词,而劳力士这个钟表业的后起之秀也依靠着走时精准在众多腕表品牌中脱颖而出。1919年“一战”结束后,威尔斯多夫在日内瓦成立了劳力士钟表有限公司(MONTRESROLEX S.A),毗邻以生产表芯而闻名的比尔市,可以自行生产表壳并组装成品了。
1926年是劳力士真正确认自己行业地位的一年,这年它研制出了防水防尘效果极佳、坚固耐用的蚝式(Oyster)系列。表壳的设计灵感来自一只牡蛎壳,完全密封,如同一个微型保险箱,为机芯提供最严密保护,直到今天都是劳力士最成功的款式。
从那时起劳力士就清楚极限运动是最好的证明自己的方式。1927年英国年轻女游泳运动员梅塞迪丝?吉莉丝配戴着蚝式腕表横渡了英吉利海峡,抵达终点时腕表安然无恙。这只是劳力士邀请众多男性和女性探险者进行测试的开始,这些人无疑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劳力士的探险精神和胆略。
紧接着蚝式腕表很快就拥有了另一个特性——1931年恒动摆铊诞生,这是一款自动上链表芯,手腕的每一个轻微摆动都可以化为推动机芯的动力,这个系统也是所有现代机械自动腕表的始祖。劳力士首创的蚝式转子表,被公认为当时自动表中最精确可靠的技术。随后就跟如虎添翼似的,整个世界包括南极、北极、珠峰及马里亚纳海沟等各种极限环境,都变成了劳力士的实验室。上世纪30年代,劳力士公司为多名攀登珠穆朗玛峰的探险者提供了蚝式恒动腕表。
在确认了精准和耐用的定位后,劳力士到今天还都还没有改变的意思。其间也曾多次“创新”,比如1936年的“泡泡背”手表一出来就被当成时尚追捧,今天仍是收藏家们情有独钟的款式;1945年首创了世界上第一只用“小窗”自动显示日期的日志型腕表,又在表面增设第二个“小窗”自动显示星期,并继续被别人追随至今。
不过对于这些“小花招”,劳力士的兴致似乎也就到此。之后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凭借计时精确度和防水性能,劳力士加深了在专业型腕表领域的开拓,比如首款可以在100米水下依旧保持防水性能的腕表“潜行者”,其承受的压强超过1吨每平方厘米。
就是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劳儿”其实也都是严格的自动上链的蚝式表芯,可以说这么多年来劳力士一直都在卖它的“蚝式衍生品”,而且半个多世纪以来外型少有变化。也正因为有如此长久的时间历练,越来越多的人逐渐着迷起劳力士那老式经典却又十分耐用的表芯了。北京有一位大玩家张又旭,涉猎项目极其广泛,一般人难以总结清楚,其中对手表的收藏无论从价值还是从数量至今都无人能及。他的家里和专为收藏置办的库房里存放着不计其数的名贵古董腕表,不过他每天佩戴的都是一款纯金外壳的劳力士,“甭管见什么人,去什么场合,选一块劳力士戴肯定不会出错,最省心了。”每次这块表几乎都让外行人咋舌,让行家们称绝。为了确保金外壳能和蚝式表芯一样历久弥新,劳力士官方说这些黄金和玫瑰金材质在铸造时添加了少量比例的铂金,让它即使在极限环境下也尽量不要有岁月的痕迹,而业内还没听说有类似做法的。
其实在劳力士腕表一直都缺少变化的这半个世纪,很多的大品牌腕表都在机械表业最顶尖的高复杂工艺里孜孜以求,比如陀飞轮、问表和万年历,以确保其高端的品牌地位不受到对手的威胁。此时依然在精准和耐用的定位里潜心钻研的劳力士,让消费者感慨其以不变应万变的自信,在无形中也让更多人对他刮目相看。不管怎么说,腕表日新月异的款式和装饰功能,吸引人一时但维持不了一世,而不断被普通品牌“攀越”到的所谓高复杂工艺,最终人们发现其市场意义早已大于技术意义。
在被五光十色的手表业乱花迷眼时,来一块劳力士似乎争议最少。可能在全球制表业发生革命性的变化前,劳力士的经典都还会继续买账,起码到现在为止它居然都还没过时。有位30岁不到的朋友2002年1月买了一块劳力士的“探险家型II(Ref.16570)”,6年间跟着他走南闯北身经百战,其间仅为发条盒点过一次油,至今“运行异常稳定”不说,居然仍然还是最热销的品种之一,价格增长了60.7%。